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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Rev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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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Ake還對Nehmo餐廳留有一絲懷念,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他苦心經營的餐廳,在那家餐廳裏他結識了形形色色的人,經歷了各種瑣碎但值得銘記的事情,當初就這麽選擇離開了,他反倒有一些不舍呢。

Lustella倒覺得犧牲一個情報點不算什麽,畢竟比起Ake上次冒險闖入Volenne家所收獲的,拋棄一家小餐館實在是不痛不癢。雖然因為內部網絡的實物傳送功能還沒有特別完善,導致Ake傳送給Lustella的塑料袋有些磨損,但不妨礙Lustella找人提取了上面Volenne的DNA,很快他們就獲取了神塔的使用權,取得了大量“神塔”的數據以及關於“神塔”內部系統的具體資料。現在,他們對“神塔”的了解更進了一步,這意味著他們能更主動地應對來自政府的各種威脅,甚至還能著手開始如何徹底摧毀神塔的研究。

至於那個U盤,裏面的東西更令Ake他們驚訝了。那裏面居然是一個新型病毒的源代碼,“芥子”等人研究了一下,表示這個病毒可以破壞掉任何電腦系統,也就是說,包括“神塔”。雖然因為實物傳送功能的缺陷,這串“源代碼”部分內容出現了一點缺失,但以黑客們的能力,他們很快就補上了遺漏。這就相當於一個人正策劃一場爆炸,結果有人直接把做炸彈的方法和材料送到他手上。得知這一切的Ake只感到不可思議,他萬萬沒想到Volenne送他的居然是個病毒,Volenne背地裏居然研究出了這麽個東西,如果他跟自己同一立場的話,那惡魔黨的計劃該有多麽暢通無阻啊。

得知這一切的聖女果專門發來信息,半是嘲笑半是安慰地說:“你就跟我一個德性,當初我也是,好一段時間都沒適應不再營業Matelize的日子,好了,往前看吧,現在一切都在變好啊。”的確,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內部網絡的實物傳送功能重新被重視,相關人員正在加緊對其的開發和完善;負責信息模塊的成員們則正在加緊研究如何控制病毒,預計他們未來會對“神塔”使用。至於Ake,他要和Jear、Lustella等人一起離開首都一段時間了——是的,包括Jear,他現在也加入惡魔黨了。

Jear也是Ake正式決定不再經營Nehmo的原因。那天,Ake通往長一樣忙著店內顧客的點單,這時候身著常服的Jear推門而入。Ake擡頭看了好一會兒,還是Jear主動打招呼時,他才認出來:“嘿,你不是……”

“好久不見。”Jear今天沒有穿警服,而是穿了黑色風衣加白色襯衫,下半身穿著只有未成年的男孩子才會穿的黑色短褲、白色長筒襪和綁帶式的皮鞋,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禮帽,遠遠看上去跟穿了一身黑沒什麽兩樣,Ake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是警察。看來他的外貌確實如他所說,能夠放松目標的警惕心,Ake暗暗地想。於是,他重新換上應酬式的語氣,禮貌而不失距離感:“歡迎光臨,Messiah先生。”

“我還挺喜歡這個稱呼的。”Jear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很自然地做到一個空位上,Ake不由地警惕起來,雖然在拘留期間Jear對他態度很好,但那也僅限於那時候Ake是無辜的,現在,他們立場不同,Ake還不能把他當作朋友看待,哪怕在檔案上他們填著同一個姓。

就仿佛讀到了Ake內心的想法,Jear用十分無辜的語氣說道:“別這麽緊張,親愛的,我不是還送了你那個吊墜嗎?現在不還掛在你脖子上呢,我要是真的想做對你不利的事情,那你當時也不可能拿到那個吊墜了。”

“您這是什麽意思?”

“我就開門見山了,Ake。”Jear起身,湊到他的耳邊,說出了那個不寒而栗的事實,“Yoasli打算要你的命,現在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吧,否則你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地站著了。”

Jear·Messiah(耶爾·彌賽亞)記得自己出生後的一切細節,包括他那在紅燈區當□□的母親,她好像叫馬利亞?他很可惜沒能同她說上話,印象中她長得十分美麗,如同精靈一般,只可惜她難產而死,醫院只好把剛出生的他從新生兒產房裏揪出來,丟給了Messiah孤兒院——他當然沒有父親,要在那茫茫嫖客中找到自己的父親無異於大海撈針,何況他並不在乎,獨自一人反而便於他的行動。

Jear很平安地在孤兒院長大,他很少引起他人的註意,除了他的樣貌沒有變化——即使他已經成年了,看起來還跟一個少年一樣。這種強化確實不算多見見,但並非沒有,體檢報告那邊也沒說有什麽很大的異樣,綜合體質的水平也還符合他的中等樂品。他沒有什麽怪癖,喜歡葡萄味食品和飲料,喜歡管風琴,為人友善,對孤兒院的老師們友好。他唯一提出的比較反常的要求是希望老師們能給他多一點醫用繃帶,他聲稱是自己或周圍人受傷時應急用,但其實他從來沒給任何人用過。如果哪個多疑的老師留意一下Jear,就會發現他每次會在睡覺前用繃帶纏住自己的眼睛,不過由於第二天早上起床時,他的眼睛上並沒有纏著繃帶,因此沒有人去細究過其中的原因。

成年後離開Messiah孤兒院,接受了專業學院的訓練,並成為一名警察。他不是力量型選手,不論是體型還是敏捷度都表明他更適合做潛伏型工作。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他表現很好,不斷升職,最終,他被Satelye家族看上,並從警局那邊離開,加入了Satelye家族名義上的安保公司——實際上負責的是間諜甚至是暗殺工作。

這一次,他同另外兩個同事合作,他們接到的任務是調查Ake的底細,如果他跟惡魔黨有牽連,就馬上把他抓起來,要他供出自己的同夥;如果沒有,那就另挑個時間悄無聲息地殺了他。他知道這個命令基本等於宣判了Ake的死刑,時候到了,Jear告訴自己,他先前那麽低調是避免被抓到甚至殺死,雖然,他的最終目標的確是“被殺死”,但前提是得建立在神塔被摧毀的基礎上,否則他的死就毫無意義,還白白浪費了一次出生的機會,誰知道之後還得多久才有這麽好的機會?何況,Ake的出現也給了他信心,這會是一次很好的合作。總之,現在一切的情況都表明是他出手的時候了,他無需等待。

“是這家餐廳了。”司機把車停下來,他穿著看起來很休閑的衣服,看起來跟危險毫不沾邊,但他其實是個百發百中的狙擊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他的□□下。

“Nehmo,真是個不錯的名字,”Jear看著餐廳的招牌,若有所思,“透著虛無的味道,恰與蓋瑞德一族崇尚、依賴死亡的文化吻合。”

坐在副駕座上的那人則是個非常擅長偵察與反偵察的間諜,並且擁有讓人的活動神經短暫性麻痹的可怕能力,他戴上鴨舌帽,說:“少廢話了,我們開始行動吧,Jear就扮演我的堂弟角色。”

“你要是樂意的話,我也可以叫你‘爸爸’哦。”Jear挪揄道。

“太惡心了。”那人皺了皺眉頭,於是Jear趕忙道歉:“好啦好啦,不好意思,當我沒說。”

“行了,趕緊幹正事吧。”司機把火熄了。

“你說得對,所以不勞煩你們兩位了。”Jear輕笑道,然後從後座上起身,輕拍了一下他們倆的腦袋,“所以兩位,lishon(睡覺吧)。”

Jear的話語剛落,那兩個人就像中了魔咒一般倒到座位靠背上,陷入沈睡。Jear滿意地看著他們倆睡得香甜的模樣,然後戴上黑色禮帽,下了車。他哼著歌,仿佛剛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推開了Nehmo的店門。

遵照Jear的建議,Ake悄悄收拾好所有重要的東西,帶上必要的物品,然後沒有跟任何店員打招呼,就和Jear離開了。Jear打開車門,叫Ake同他一起把車裏睡著的兩個人拽到車外,丟到地上,然後將順手從餐廳裏捎來的幾瓶酒倒到他們身上,再把空瓶子丟他們身邊。

“這樣不會弄醒他們嗎?”Ake疑惑地問。

“放心吧,沒有我允許,他們不會醒來的。”Jear露出孩童特有的天真笑容,但說的內容卻叫人不寒而栗,“要是我想,甚至可以讓他們就這麽一直睡下去。”

Ake心想,你這人的內心想法跟你的外貌也太過不搭了吧。

做完這一切,Ake坐上副駕座,Jear則坐上司機的位置,啟動汽車。他一邊駕駛,一邊跟Ake說道:“對了,你幫我聯系一下你們內部的主要負責人吧,我想跟它見一面。”

“你知道我是惡魔黨的?”Ake問。

“當然。”Jear直視著前方,沒有將視線轉向Ake,“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不是警察了,我現在為Satelye家族幹活,不過現在我打算加入你們惡魔黨。”

“為什麽?”Ake很好奇,為Satelye家族工作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誰會放棄那麽好的機會,來加入一個叛黨?不過也有可能是Satelye家族的工作太苦了,Ake就認識一個曾經為Satelye家族工作的同僚,貌似是因為受不了Satelye家族的理念而逃走的。

“這沒什麽,我早就該幫你們了,只是現在時候到了。”Jear一臉無所謂地說,“方便的話,你幫我引介一下給你們那邊的負責人吧,畢竟現在的‘它’應該不認得我了,那我們還是該接著扮演好各自該扮演的角色。”

Jear這番言論叫Ake聽得一頭霧水,他沒聽懂Jear後半句的含義,不過他感覺那似乎不是自己該糾結的問題。眼下既然對方變相救了他一命,還主動提出要他引介,那他自然沒理由拒絕。於是他發送消息給Lustella,說有個新成員想要介紹給她,問她能否準備一下,同時他發消息給別的同僚,吩咐他們去調查Jear,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Jear是真心想加入惡魔黨的叛逃者,還是想借此打入組織內部的間諜。

“對方是什麽人?”Lustella問道。

“以前我在拘留所認識的一個警察,”擔心這句話不足以說服她,Ake又加上一句,“我那個十字架吊墜就是他送給我的。”

“稍等,我馬上就來,你先在老地方接待他一下。”過了一會兒,Lustella回覆道。

不知道當初聖女果引介自己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境?Ake指揮Jear把車開到公寓旁的停車場內,然後帶他一起進入那間公寓,當初,是聖女果帶著露宿街頭的他來到這裏,並讓他一腳踏進了反叛的隊列。如今,他也要這樣將別人帶入這個組織,這似乎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循環,不斷有前人帶著後人,前仆後繼,向著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前進。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實現,Ake又想,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發展,也許未來不會那麽糟糕,有一天他能到塔的內部……

還是Lustella的到來拉回了Ake的思緒,這回她正在和Jear談話。一開始,她的語氣還是那麽咄咄逼人,但似乎是Jear不緊不慢的語氣起了反效果,漸漸地,連Lustella的語氣都緩和了許多。

“那麽,你有偏好的工作方向嗎?”Lustella問,她現在的表現比方才要禮貌了許多。

Ake本以為像他這種從事過刑偵工作、還在Satelye家族那裏工作過的人會選擇情報或者間諜一類的工作,但Jear的回答讓他很震驚:“後勤。”

“為什麽?”就連Lustella都表示出了不解,“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嘛,想提升一下你們整體的戰鬥實力,畢竟現在除了你,也沒有別的惡魔了吧,在未來,你們會同當局勢力進行正面沖突的,到那時候,實力的提升就很重要了,對面都是精英型人才。”Jear滔滔不絕地說,絲毫沒留意到Lustella因為他很自然地說出“只有你一個惡魔”這個事實時流露出的震驚。他轉向坐在一旁的Ake,問道:“Ake,能麻煩你把你脖子上那個吊墜展示給Lustella小姐看一下嗎?”

Ake乖乖做了,於是Jear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Ake。然後,他踮起腳尖,一邊解下Ake吊在脖子上的掛墜,一邊說:“這個吊墜呢,這麽戴,能夠提升人體的自愈能力,但它還有另一個功能。”他將十字架吊墜倒置過來,讓短的一頭朝下,然後重新掛回Ake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現在,你可以聽一曲,然後把你的手割破驗證一下我所說的。”

Lustella的公寓內就有一架鋼琴,於是Ake坐上去——經歷了那麽多,他希望能給自己的餐廳一首曲子。那是自己開始遠離沈寂灰暗的人生、選擇叛離這個灰暗的秩序、與正常人生背道而馳的起點,如同那些飽受宗教迫害的一群異端信仰者,他們隱藏起自己,忘掉自己的名字,他們只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就是無名氏(Nemo)。Ake想起黑夜裏獨自在別墅內哭泣的Volenne,他是否為自己被人“欣賞”而難過?沒有人珍重的生命將腐朽歌唱,藝術無法粉飾現實,生命中不止有光,黑暗也是其中的一環。

“你挺念舊的。”一曲終了,Lustella評價了一句,“照他說的試一下吧,現在什麽感覺?”

Ake割破自己的手,血液濺了出來,他發現他能夠更加自如地操控血液了,他能控制更多血液,形成更覆雜的形態,血液受他精神控制的距離範圍也拉長了。他如實地告訴了Lustella他現在所有的感覺。

“是的,如你所見,把掛墜倒過來就可以二次增強你們自身被強化的能力。”Jear開心地一拍手,“這就是我說的提升你們硬實力的方法,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很多這樣的十字架。”

Ake和Lustella同時大吃了一驚:“什麽?”

“就,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很多這樣的十字架——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你哪來的?”

“我能送Ake一個,自然能給你們很多個啊?”Jear用很無辜的語氣不斷地說出違反常理的話,然後,頂著Lustella質疑的眼神,Jear繼續滿臉無辜地同她交涉接下來的任務安排。

就這樣,Jear正式加入了惡魔黨,成為了其中一員。Ake想起先前Lustella對那個吊墜“上面的‘天音’不來自神塔”的感受,他依舊覺得眼前這個孩童模樣的Jear比想象中的要捉摸不透。

時間過得很快,Ake離開首都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他離開W-T邦的首都之後其實發生了很多事,一一說明實在是有些困難,畢竟“時代不正,大廈將傾”,當一個世界正處於變革的時代時,變化自然多到根本數不過來。

先是作為殖民地的G-A邦徹底暴動,徹底趕走了由樂者聯合協會組織的殖民軍,並表示對“惡魔黨”的全力支持;然後是Y-O邦的首相被刺殺——他來自Y-O邦的Blato(柏萊特)家族,Blato家族在Y-O邦的影響力非同一般,新上任的首相公然宣布允許“惡魔黨”在Y-O邦境內活動,並退出了樂者聯合協會;再然後,整個文明陷入了戰爭中。

“惡魔黨”的實力大增,這除了Jear不知道哪裏搞來的無數個十字架掛墜,還有內部網絡功能的完善,現在,利用內部網絡運輸物資已經不成問題,有時還會拿來運輸人。“芥子”等人探測到宇宙未知的領域,他們把它稱作“暗域”,認為能夠利用“暗域”讓網絡連接至宇宙,進而實現太空漫游。

“但是‘神塔’封鎖了我們同宇宙外部連接的可能,因此這只能作為一個猜想。”其中一個黑客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那也夠了,就算是猜想也必須要著手準備,不是說‘神塔’被摧毀的話,產生的爆炸能量和放射物能夠殺掉整個樂者文明嗎?”另外一個同僚回覆,“如果想要避免太多人犧牲的話,必須得把這個方案考慮在內。”

“沒有摧毀神塔但不造成大規模破壞的方法嗎?”

“除非你不摧毀塔。”

“那這不和‘惡魔黨’的理念相悖了嗎?你該不會是……”

從地下活動轉為地上活動後,也有一些人選擇了背叛惡魔黨,加入了支持“守塔”的一方。他們在聽說神塔的反摧毀系統後,擔心一味的摧毀神塔會導致難以挽回的傷害,因此,這其實也形成了一場輿論的拉鋸戰。激進的一派則指出,病毒對“神塔”的破壞也是未知的,可能在摧毀“神塔”的時候能夠連帶著將神塔的反破壞系統也給破壞,到時候說不定不會產生想象中那麽大的破壞。此外還涉及到資源匱乏、社會矛盾、環境壓力等種種問題,都成為“推塔”一派意圖同時啟動大規模太空旅行的說辭。反對的一方則指責這種冒險的行為,認為輕舉妄動只會帶來災難,“神塔”畢竟是人工智能,它說不定已經有一定的自主意識,它興許會報覆違背誡約的人類。

雖然社會輿論眾說紛紜,但惡魔黨內部絕大部分還是傾向激進一方,該準備的自然也都在準備:數不勝數的掃描儀被安置在各個角落,政府怎麽清除都清楚不掉,它們是為將來神塔的摧毀作的防禦措施,萬一神塔在被毀後真的會對整個文明造成大規模破壞,那麽這些連接著內部網絡的掃描儀就是轉移所有人的“逃生出口”;生活在首都邊緣地帶的大部分人都搬離了自己住所,遷道了市內的避難所,現在首都外圍則被W-T邦的駐軍以及部分未淪陷的邦的援軍替代,他們形成了一道防線,阻止惡魔黨接近神塔。

早在戰爭打響初期,Lustella就離開了首都,作為反叛主軍的統帥,她越來越忙,而Ake也需要處理各種人員退出和加入的申請——他後來被調去負責處理人事那一部分的內容,聖女果則去處理外務。“推塔”的計劃其實已經制定,但是需要一波具備游擊能力而非正面作戰能力的人扮演“特殊”的角色,簡而言之,就是攻占首都並不是惡魔黨的目的——因為這是不可能的,首都集結了樂者文明最強的軍事力量,正面進攻只可能讓雙方就這麽膠著,長期下來根本無法推進“推塔”的計劃。而神塔,惡魔黨這邊的技術人員已經得出結論了,它的防病毒系統非常強,很難通過網絡的形式直接將病毒傳輸給它——就算有神塔的使用權限也不行,因此只能以物理的形式輸入病毒了。因此,惡魔黨這邊給出的策略是:每一次與首都的防禦軍正面作戰的同時,組織具備潛行能力或反偵察能力的人攜帶拷貝有病毒源代碼的便攜式外接硬盤,在成功潛入神塔的內部之後直接接入神塔的核心系統,將其破壞,令其停止運行。

這些“特殊”人員相當於敢死隊,只可能有去無回,在Ake正式申請前,惡魔黨已經組織了五波這樣的“敢死隊”了,無一例外全部都沒能到達塔內。很多人一開始信心滿滿,但在聽聞如此低的生還率後,許多人都陸續放棄了去冒這個險。

Ake對此沒有太大感覺,事到如今,他早已和正常平和的日子完全背道而馳,他對活著已然沒有什麽太大的渴望。每天晚上,當他得以在短暫的空閑時擡頭看向天空,他便會想起自己在孤兒院時,同Volenne一起想往宇宙的那些點滴。Volenne現在在幹什麽呢?他不知道,但Ake不想再那麽懦弱的活著,Volenne的遭遇讓他明白,若是不反抗,他會活得更加糟糕,甚至活成自己都厭惡的惡心模樣。他決心已下,今生今世一定要獲得見證“神跡”的機會,他在心裏已經把宇宙的未知與神明劃上了等號,他已經失去了在神塔之下百無聊賴地度過餘生的興趣。瞻前顧後並不是“惡魔黨”成員的做派,否則他早該選擇反對“推塔”了。於是,他遞交了申請,希望自己是那幸運的一波吧,他想見證神塔的倒塌,他想傾聽自然的天音。

“什麽?你要申請,你?”Ake去找Lustella遞交申請的時候,聖女果也在Lustella的辦公室,聽到Ake講明自己的目的,她很是震驚,她抓住Ake的肩膀瘋狂晃動,“餵Ake,這可是板上釘釘地要你送命,你別抱著饒幸心理啊。”

“你先讓他把話說完,聖女果,”Lustella在一旁一臉平靜地說,然後她直視Ake,“Ake,雖然看在以前的關系上,我一直都很照顧你,但這一次我可說好了,我是絕不可能參與這種行動的。”

“如果您參與這一行動的話,說不定能成功呢?畢竟以你的實力……”

“幾率太小了,我也不敢冒這個險,我死了無所謂,但是整個黨內只有一個惡魔,我死了就是損失,我不能隨便赴死。”

“你說得對。”Ake低下頭,“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想去。”

“你可以說說你的原因。”

“我感覺如果我現在不去,那以後也沒有機會了,沒有誰能預料哪一次嘗試就會成功,說不定呢,”Ake自嘲地一笑,“說不定我就能碰上成功的那一次,如果我不去試試,那還有誰會替我賭一把呢?我只是在扮演必要的角色罷了。”

聖女果露出很擔憂的深情,再次確認:“你真的很想去嗎?”

“很想。”Ake點了點頭,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見證總好過在愚昧中沈淪。

嘆了一口氣,聖女果垂下頭:“其實,我真的很想陪你去,我也跟Lustella說過,我的移動速度很快,但她說移動速度再快也沒用,到了塔附近還得面對更棘手的‘守塔家族’,我沒什麽隨機應變的能力。不過我也是這個計劃的一員——不是前線,而是後線,我得負責監督安全那一邊,萬一你們當中有人成功了,我們就立刻啟動大規模轉移。但是,”她走過去,給了Ake一個擁抱,“一路保重,願幸運與你同在,不管怎麽樣,我都支持你的選擇,死亡也是生命的一種形式,不是嗎?”

“嗯,謝謝你的祝福。”Ake沒有親人,聖女果是他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不過在他看來這樣的祝福和普通戰士上戰場前親人的祝福沒什麽兩樣,他有些感動,這或許是與她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也一樣,”Lustella也起身,不過她並沒有擁抱他,只是和他握了握手,這不奇怪,Lustella連人類都不是,外加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是他的上司,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下身段跟Ake很親密地相處。

“感謝你的祝福,Lustella·Akengel小姐。”Ake整了整一直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紅圍巾,然後接過Lustella遞給他的一沓說明事項,“興許我們還會再見。”

“你什麽想法?”Ake走後,聖女果看著被關上的辦公室門,向Lustella問道。

“好吧,我現在明白為什麽那家夥會喜歡他了。”Lustella無奈地跟聖女果說,Ake的模樣讓她陰差陽錯地想起Jear,Jear是個一見面就讓Lustella潛意識感覺到此人不簡單的家夥,如今Ake身上也讓她產生了這種感覺,這種莫名讓她相信奇跡的感覺。

“你指Pennesherl?”

“嗯,它可真有先見之明啊——它一定比我早察覺到了什麽,說不定,最後親手摧毀神塔的真的是這個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Am I the only one who sees the troubled lines?

這世上僅我在讀著鏡面上虛幻的字跡時,

Reading illusive writings on the mirror,

看到了字裏行間紛擾的憂患?

Is there a way that we can all erase mistakes,

如何能抹去昔日過錯,

And start anew?

一切重來?

Don't mislead us and stop stabbing with blunt knives,

不要誤導我們,停下那戳刺的鈍刃,

(Liberty unchained),

(自由得到解放),

We're in a time where all enterprises fall,

時代不正,大廈將傾,

We should beware of the wolves that haunt us,

眈眈惡狼,提警勿忘,

They are not all the same, cannot take the blame,

不概而論,不盡擔責,

Await the time to unchain utopia,

等候一日,解縛烏托邦。

Epica - Unchain Uto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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